張若寒：凡是過往， 皆為序章——另一個角度看中國飼料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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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的飼料業作為農業中為數不多的工業，歷經40多年的發展，以總量成為世界第一生產國。所有獲得的發展成績，均成為過去，所有的問題都應該成為未來新開端。在已有的社會公共消費、 行業行政主管以及高�？蒲袡C構的大量預測分析之外，換一個視角，盡量從現代工業化商品角度， 客觀、中立地看中國飼料行業的地位、特征，嘗試預測展望飼料行業未來 5 年的發展走向，尋找機會，確認目標，制定措施。

1、2022-2025 年中國社會將面臨的整體局面與飼料行業機遇

“過去可知不可控，未來可控不可知”（Claude Elwood Shannon）。2021—2025 年很可能是發 展模式轉型過渡期，畜產品的消費直接和經濟狀況相關，飼料行業能否發展更直接與畜牧業的發展相關，離不開農業的發展，直接與社會經濟的發展潛力密不可分。展望（Prospect）與畜產品、 飼料產品有關聯的社會環境，預期可能面臨什么樣的局面和機遇。
◆飲食結構升級和品質追求與經濟發展走向同步，數量增長走到盡頭
◆人口增量和年齡結構都不再支撐畜產品的數量增長。對動物性食品的需求繼續向品質轉移，植物性食物基本保持平衡，難以再現動物性食品大幅上升。值得對替 代傳統動物蛋白的新興技術和商品化給予關注
◆經濟增長率放緩，各種經濟活動都顯露“提高效率換收益”的跡象
◆簡單勞動力后續供應逐年趨緊，特別是年輕人厭惡從事飼料、養殖業中的繁重、 骯臟的簡單勞動。城鎮化運動推動遠離人口稠密地區的封閉式企業直接面對低成本用工壓力。這已經被西方發達國家地區證實
◆規�；�畜產品不能成為高端消費品。畜產品總量中，廉價雞肉和水產品的消費量占比緩慢繼續上升
◆進口畜產品仍具品質、價格和消費者印象的三重比較優勢，特別是城市高端消費、特色的利基市場（Niche Market）產品的地位難有顯著改變，但差距有可能隨匯 率變化收窄
◆因突發事件，例如新冠肺疫情，對畜產品類的“無理由”消費增長到此為止，“報復 性”消費不可持續。新冠肺對飼料業的打擊沒有非瘟大
◆全球性的糧食供應狀況直接傳遞到飼料—養殖環節。在糧食—口糧—工業原料— 飼料原料—畜牧用糧的鏈條中，始終將處于弱勢位置，資源短缺，供應不足將是常態，宏觀層面只能緩解難以扭轉。進口轉基因大豆的實質是解決蛋白質供應供應不足
◆ 即使可以順利地采用有實效的新技術降低某一環節的成本，大部分食品價格幾無可能下降。畜產品的制造成本是絕對競爭力，終端消費價格下降空間有限
◆經濟發達地區的行業發展導向和土地供應政策不利于飼料養殖業，環保壓力將再次直指規模養殖排放污染。碳排放的壓力除傳統能源領域外直指農業全產業鏈

我國主要作為飼料用的糧⾷進口量持續保持在 1 億噸以上

25 年間我國主要用作飼料的大豆進口量持續上升

假如上述對宏觀社會性變化的假設如期發生，飼料行業下游的畜牧業可能面臨什么樣的機會（Opptunity），應該采取什么措施對應呢？
◆畜產品關注品質和效率的提高而非數量增長
◆提高自動化程度，緩解養殖業用工壓力
◆扭轉內外價差和種源瓶頸的可能性不大，但有可能控制持續惡化的局面
◆杜絕消費環節浪費糧食行動是保障糧食供應的三大措施之一，進入到全國全民的層面，動物對植物性蛋白的轉化效率符合“10%定律”，即可以原則性地理解為畜 產品的浪費相當于十倍糧食
◆尋找和開發新的食物蛋白來源，關注碳排放對飼料行業影響向養殖業傳遞的可能性
◆農民的養殖參與度、投入品減量、排泄物資源利用和碳平衡決定了畜牧業的發展方向和潛力

國際畜牧網數據顯示 2020 年雞產品進口 143.30 萬噸，同比增加 98.28%。

2、我們的農業處于一個什么樣的行業地位？

       傳統的農業國看不起農業，一提農業就聯想到落后；以農民為主體的國家看不起農民，一提農民就想起扶貧攻堅；一提經濟發展就想起 AI 芯片機器人；不遇天災不打貿易戰想不起來農業。未來 5 年怎么辦？很可能是發展模式轉型過渡期，農業發展直接關系民生大計，飼料行業的發展 離不開農業的發展，更直接關系畜牧業的發展。反過來，畜牧業的發展離不開飼料業，畜產品的消費是經濟狀況的晴雨表。也就是說直接與社會經濟的發展潛力密不可分，經濟好，畜牧業就好， 飼料業就好，農業就好。
◆世界范圍內農業都是傳統行業，但已經完全區別于中國對傳統農業的理解。已經是交叉、集中了大量的、跨學科、跨領域的高新技術行業�？梢哉f是涵蓋了最多領域的綜合行業
◆凡能成為千年不倒的傳統行業，本身就是一種極其強大的競爭力。未來的競爭，除了戰爭以外，最為激烈的可能是圍繞著食物的競爭  
◆傳統行業不等于落后行業，不等于沒有先進技術。行業落后不分傳統與否，落后與進步與否有關。傳統的不一定差，流行的不一定好。沒有 ppt 農業
◆制造業不等于淘汰行業，不等于沒有進步空間。核電很高端先進但難免被淘汰命運， 納米 5G 量子很時髦但是先要有飯吃
◆中國的農業與農業發達國家仍有差距需要繼續虛心學習，但是在落后排行榜上遠當不上第一名（男足不參加排名）。反而非常有可能是民生行業中與先進水平差距最 小的行業之一。中國的農業養活了1/4 的世界人口，然后要越養越好，靠的就是農業 和畜牧業發展。

3、中國飼料行業的基本行業特征

       與農業完全不同，一提到飼料業，不涉及褒義或貶義就聯想到3件事：飼料業是工業；中國如何美國如何歐洲如何；日常消費的畜產品極少不吃商品飼料�；�本特征為：
◆飼料行業是農業中可數的“工業” ，“農業+工業”成為最具生命力的交叉行業
◆中國飼料行業總量排名世界第一，可能在一定時間內繼續。中國人均飼料占有量 180kg，丹麥>1000kg，美國600kg，歐洲平均300kg，世界平均200kg。是否繼續增長是個很大的問號
◆中國的飼料行業知名度排名可能僅次于中國美食
◆中國的飼料行業 40 年來基本上與改革開放同步，當然離不開第一代前輩的開拓積淀
◆大家辦，政府管。發展靠的是“打開國門，全民搞飼料”，靠的是放開手腳的政策加民間投入。相比國內當年各行各業的開放程度、從業門檻之低，可能難有其它行業可比
◆中國發展飼料工業沒有要國家重點項目的錢，沒要國家重器的錢。典型的“少花錢多辦事，不花錢也辦事”。沒有靠 ppt 造飼料，當然，發展中出現屢打不絕的問題也難 說與此無關。不像有些行業是“不給錢不辦事，給大錢辦小事，花了錢也不辦事”
◆按照農業部門統計口徑 2020 年中國的飼料工業產業規模突破8000億達到1萬億。8000—10000 億的宏觀口徑屬中小行業，卻是滿足民生基本需求“衣食住行”占據第二 位的重要行業。對比中國同期產業規模：手機 2036 億元，新能源汽車 4000 億，火鍋7000億，酒類1萬億，芯片2萬億，教育9萬億，房地產17萬億元。所以飼料大概就在火鍋與喝酒之間，但是肺炎防疫期間政府沒要求火鍋和酒水必須第一時間復工復產
◆從事飼料行業，屬于“辛苦不掙錢，掙辛苦錢”的“農民工行業”。完全具備小微的特征，掙錢不辛苦的即使有也不多
◆飼料企業是兩頭受氣的弱勢群體：上下游企業擠，能量、蛋白原料長期雙緊：國家無外來大宗進口原料定價權，不確定性大；飼料企業無本土原料定價權，選擇性小。尋找和開發新非常規資源難度快速加大，接近瓶頸
◆飼料產品是內需市場，唯添加劑在世界范圍占據領先地位，獨樹一幟：品種領先， 數量領先，出口質量優秀，價格優異，地位穩固。國外有的全有，國內有的國外不 一定 2022-2025 年飼料行業即將面臨的局面與機遇了解現狀的目的是預測未來。飼料行業的發展即離不開農業又不同于農業。農業靠天吃飯發展，飼料靠科技發展。飼料行業是中間行業，行政管理是農業農村部，但開辦飼料廠不許用農業用地，是工業用地。飼料產品是中間品，生產資料，夾在農業與養殖業中間，搞不好就是夾心階層兩頭受氣，搞好了就是行業里的隱形冠軍，可以是世界級的。農業的增值發展離不開飼料業， 不能靠十幾年水稻玉米收購價穩定的種植業致富。養殖業原本是農民增收的主要環節，如果農民失去養殖競爭力將直接威脅農民收益，直接威脅飼料業。畜產品的消費能力與收入相關，又直接與飼料成本相關。也就是說飼料業直接與社會經濟的發展潛力密不可分，經濟好，畜牧業就好，飼料業就好，農業就好。反過來飼料好，畜牧業就有競爭力。
◆飼料工業發展進入成熟期，水平雖與世界一流仍有差距，但大不過 3-5 年，仍屬于第一集團。在農業產品中，飼料產品差距最小
◆飼料工業成為養殖環節的營養和飼養應用技術的源頭，甚至代人受過地承擔了本該獸醫、養殖環節的職能
◆飼料技術水平小步持續進步。加工成本有下降空間，其它極為有限。努力體現在“盡量”減緩上漲幅度和推延上漲時間。提高自動化程度，緩解飼料生產用工壓力
◆飼料開支占養殖成本繼續保持70%或以上的高位，沒有降低的空間。添加劑開支占比很低，對降低成本的貢獻有限
◆飼料工業標準化及標準配套工作趨于完善，達到相當高的水準，部分標準為世界領先水平，部分標準為中國獨有。盡管“有法不依執法不嚴”的現象時有發生，但沒有掩蓋標準化的成績
◆產能全面過剩，大部分為冗余落后產能。制造效率低，主要體現在人均年產量（噸/ 人，年）和配方單產（配方/噸，年）。企業數量偏多，小微企業繼續萎縮
◆配合飼料、預混合飼料與添加劑構成三大商品飼料支柱產品，濃縮飼料被邊緣化
◆飼料產品同質化程度很高，差異化進展緩慢但潛力很大
◆發達地區不歡迎養殖業飼料業，畜產品消費越高的地區，經濟越發達的地區越排斥 飼料養殖業，房價越高的地方越厭惡飼料養殖業沒有人質疑1萬億的市場規模的生存，但是很可能面對的是行業層面的劇烈轉型。未來5年農業怎么走飼料人管不了，經濟怎么走也管不了，連豬怎么養也管不了，但能夠盡可能“控制”飼 料業的發展。只看到丹麥的養豬業世界位置，殊不知丹麥的飼料業營養學的發達程度遠遠超過丹麥國其它的世界排名。
◆在“放、管、服”的大方針下，從“一管就死，一放就亂”的粗放發展期進入良性自我優化發展的成熟期。飼料廠搞大規�？梢缘�養殖業不可以。避免超大規模，慎重上大規模，支持適當規模，善待小規模。要積極、盡早轉變觀點
◆補短板：靠政策，靠砸錢，靠機會，靠營銷，靠膽大，靠變通，靠簡單粗暴野蠻惡性競爭發展飼料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進入成熟期，要靠“專精特新”，從全行業層面看，飼料企業不具備搞“獨大強壟”的條件。缺乏精耕細作的精神，在粗放發展時期靠惡性競爭，有利可圖的產品立刻一哄而上，無利可圖則瞬間一哄而散，好像蝗蟲過境，寸草不留的謀利方式一去不復返。對我國來說，未來 3—5 年飼料工業的軟實力是營養科學技術，硬實力是添加劑
◆ 營養技術的基本空白是指俗稱的“大腦”。國產網版商用飼料配方軟件/NIR 數據庫/精準動物模型是空白。用了幾十年，第一大國缺少“工業大腦”。提供了巨大的軟件技術壟斷性市場空間，利用以上技術不僅可以降低飼料配方成本，全產業鏈收益空間大
◆飼料產品的國際空間化只表現在添加劑，其它飼料產品不必關注
◆探索客制化產品，改善定制化產品的生產效率可以提高產能利用率和降低混合成本�？赡艹蔀閿[脫產品同質化的途徑之一
◆面對資源短缺生產復雜配方型飼料，尋找新的非常規替代性原料資源，特別是新的蛋白質飼料資源，要跨地域、跨行業，甚至跨國界；開發利用要在應用技術方面投入，還要繼續向外開放、學習
◆飼料企業應該重改造，慎新建。新建企業要盡量提高自動化，降能耗降人力消耗；盡可能預留大規模柔性客制的空間。小微企業向特種動物飼料等利基市場（Niche  Market）轉型可能成為熱點。寵物營養初具格局
◆企業必須關注自身產品的差異化，利用產品的迭代進化，尋找和開發特色產品和技 術核心點，改產量目標為效率目標
◆養殖行業的技術洼地為飼料企業提供技術支撐方案的價值機會。為中小飼料企業和大型養殖提供配套應用支持成為技術服務的熱點
◆預混料的前景直接依賴于中小飼料和養殖企業是否有生存和發展空間
◆碳達峰對飼料行業的實質性影響可能比預期早到來。養殖環保是早動早主動，協助 減排、減污、健康養殖可以成為機會。將“大糞”里的錢掏出來，讓大糞回歸“本真”。

4、2022-2025 年飼料添加劑行業將面臨的局面與機遇

         飼料添加劑是飼料產品的核心成分，集中了絕大部分應用技術。在飼料成本中絕對開支占比很低，但功能明確，被替代可能性小，周期長。不同于大宗原料，添加劑的主動權基本在控制之 中。在經過 2020 年飼料中禁止添加抗生素的行動后，飼料添加劑集中到營養型添加劑，帶著挑戰 與機會進入到一個新的發展階段。
◆添加劑是中國飼料工業中的優勢領域，在世界范圍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制造大國，地位重要，主流出口品種達到國外的規格和質量要求。在飼料產品中差距最小。應用技術和品牌力尚有差距。大多數產品產能過剩
◆添加劑行業跨醫藥、化工、發酵、礦山開采、種植等行業交叉，是研發創新主體和 應用技術開發和傳授的載體
◆主動培養商業環境而不是破壞。海外市場不確定性增加，常規產品產能過剩。飼料添加劑產品面對國際空間的 4個轉移：市場競爭從國內向國際轉移；供應從配角向主角轉移；推廣從歐美向第三世界轉移；營銷從“價格殺手”向“貨真價實”轉移
◆飼料工業標準中能達到國際先進水平的標準相當部分與添加劑有關
◆ 飼料添加劑是開發利用新的非常規飼料資源的最重要的實物和技術支撐。例如：酶制劑成為繼 AA 應用技術后的低蛋白的解決方案；酸化劑的超預期發展是“歪打正著”
◆添加劑是推動飼料及養殖成本下降的直接參與者和重要貢獻者
◆替代性產品開發成為顛覆性熱點。不追求發現靈丹妙藥型的飼料添加劑替代物
◆添加劑面臨“合理，有效，盡量低”減量化行動�！疤婵埂碧砑觿┛焖龠M入對功能的反思和性價比的清理，跨越“替 AGP 添加劑” 百花齊放&真假難辨階段
◆微量元素成為規模養殖排放污染源，糞肥資源利用面臨的首要障礙。

5、2022-2025 年檢測技術將面臨的局面與機遇

◆檢測方法成為飼料和飼料安全標準化工作的重點，藥物安全/非法添加物事故尚無法杜絕
◆企業的自檢能力與行政管理要求需要達成新平衡，委托檢驗可以滿足新的要求，第三方商業檢測服務繼續增長
◆企業壓縮檢測開支，大型設備裝備量減少，濕化學方法減少，快速方法（NIR，試劑 盒）增加。尋求“最少的終端檢測”與“過程控制”  
◆商業仲裁和權益意識的上升與檢測結果的權威解讀出現空白地帶
◆ 飼料企業實驗室自身的化學排污問題應盡早提上日程
◆大型設備的國產化進程有跡象無顯著進展 中國飼料行業承擔的責任和義務飼料本應承擔商品范圍以內的責任和義務，技術能力和行業規范和從業人員職業素養是內在的相當重要的因素。但由于發展歷史的原因和介于農業和工業交叉的行業特性，超范圍、超能力地承擔責任。當然其中也有追求急速而采取的“越界”營銷行為導致的后果。應快速重新定位商業 界限和市場功能和行為。飼料行業應該，也需要根據其能力和回報重新厘清和回歸其與其自身相符的位置。
◆飼料行業的根本責任是提供營養合理、全面、安全、經濟的飼料
◆飼料企業擔負了超出或部分超出行業范疇的責任，包括輿論引導、穩保穩供、食品安全、養殖減排環保。不能過“簡單粗暴”地大包大攬。飼料禁抗終于讓飼料看到了解 脫“治病救畜”角色的一絲曙光，別再攬別人的責任
◆飼料行業不僅為自身發展和生存提供應用技術，而且為上游原料、下游養殖提供技術依據和支撐，目前大多數還都是免費，還有時候要“背鍋”
◆檢測技術和工作是飼料產品制造、安全、研發的最基本的、必不可少的保障。但是依靠非市場行為的行政命令式的“一刀切”或具有“意圖的硬性規定”將逐漸弱化或退出
◆飼料企業處理解決客戶訴求的能力和滿意度遠比電動汽車行業領先
◆需要從扮演畜產品生產成本主要承擔者的角色快速向壓力傳遞者轉變

6、精準營養是飼料工業中主要技術差距（2020）

基于上述宏觀的分析和預期，從微觀角度反思營養技術可能局限飼料工業發展的因素有哪些呢？
◆精準營養的核心是數量營養學，目前及未來相當一段時間內，從微觀的角度，“減法” 是精準營養核心。有別于依賴 “高性能”追求收益的觀念，向通過最佳投入—最佳產 出點獲益轉變，即“減法”是中心任務
◆現在的很多問題都與“大概齊”有關，是長時間的“大概齊”積累的結果
◆國外畜牧業發達國家的經歷從側面驗證了精準的收益，展示了潛在不確定性可控
◆中國飼料工業已經發展到了應該、具備條件可以啟動精準營養的最好時間段
◆最大的障礙不是概念、技術思路、專業能力，是取巧意識和走捷徑的短期行為

泰高集團（Nutreco） 的精準營養數字模型—NutriOpt 框架

精準營養與三大熱點策略
•精準營養并非是近年的新概念，源于北美和歐洲、基于數字營養的動物模型也非近年產物。雖然經相當的時間積累完善，在數據能力支持下逐漸成熟，特別是在近來商業版逐漸進入中國市場。但是這類數據本土依賴性和環境對算法的影響巨大。更因為市場追求的目標不同而模擬出完全不同的結果。因此不該直接照辦套用，無論是目標、措施還是過程。對于未來幾年中國飼料行業對精準營養的收益預期，可以集中關注以下幾個方面，短期內用比較小的投入能獲得明顯收益。
•精準營養概念不是憑空而來，不僅是概念而可實施。是“基于商業運行的飼料最低成本配方和快速檢測技術，將動物用途分類、性能分類、階段分類甚至環境分類，獲得營養需要量基礎上以提高效益或經濟地發揮動物性能最大潛力達到畜產品最低成本目的的營養策略”�？梢宰鳛榛�本理念而延伸到以下兩個領域
•對應現狀“粗放+大概其”是“飼料制造 4.0”時代的“高效率客制”。通過大規模柔性制造 客制產品為中小用戶享用最新的實用技術成為可能。精準營養數字模型可以是集成 工具之一
•2020 年作為飼料禁抗元年，同步開啟對市場上許多聲稱具有替代 AGP 功能的添加劑效果的評估。飼料無抗本質上只是養殖鏈藥物減量的一個環節，對策是基于精準營養的新營養策略。營養配方師、獸醫、養殖場主強調“飼料-現場-健康” 實施同步管理，養殖環節與飼料同步進入“有病去醫院” ，“吃藥問醫生”模式。飼料不承擔獸藥的功能，不再踢皮球。合作分擔發揮飼料、獸用藥物和日常管理的各自功能。

維生素的劑量性能響應曲線與最佳投入—最佳產出點獲益示意圖

未來幾年精準營養數字模型技術面臨的局面與營養策略（Nutritional strategy）機遇
•在傳統的經典營養學發展的支撐下，歷經40多年的發展，飼料的營養技術水平獲得了顯著的進步。但是，國外數字化進程發展極快，而我國依然處于了解，觀望和探討等初級階段。盡管可以向發達地區學習數量營養學和動物模型的基本概念，由于具有非常典型的商業化色彩和知識產權保護，外來數據匹配的適用性局限，都導致必須開發出一套適合自己的軟件工具，基本無國外 軟件“拿來主義”的可能。不可想象飼料制造第一大國全行業使用外來工具，將核心數據（原料的 種類和數量，成品的種類和產量、原始價格、品質參數等）長期由境外第三方收集、儲存、加工 處理和解析使用。這個工作既十分重要緊迫，又有巨大的機會和商業潛力。
•徹底解決缺少工具的瓶頸，國產商用網絡版飼料配方app有可能先問世；而蛋雞因其品種、規模類型、地域跨度、成本競爭力而可能率先成為國內商用數字模型的突破點   
•硬件配置（NIR，試劑盒）轉入本土原料數據配置和應用技術。近紅外（NIR）快速檢測技術解決原料營養素乃至成品營養素的精準，數字模型解決動物養殖的精準�；�于快速檢測手段提供“在線”的快速評估
•要轉變觀念，精準營養從概念研討期轉入集中發力期�；�礎理論研究由科學家搞， 應用技術要基于企業搞。要往窄了看，從一個簡單、容易的開發點入手，不要搞“好 大喜功”。要轉變“小企業搞不了，大企業不愿搞”的狀況，搭建一個集行業之資源的商用網絡版的工具開發平臺，這個平臺一定要有持續性才能保證工具迭代升級的不中斷
•飼料企業搞精準營養優勢于養殖業，先于養殖企業獲益；養殖業搞動物營養模型優勢于飼料業，獲益大于飼料業
• 近期內應用技術全部以精準營養為基礎，經濟效益潛力清晰、顯著，可能集中在以 下 5 個方面：
• “五減一金”（N, P, Cu, Zn, AMR-reduction）與投入品減量化行動的生理學循環和后期減量（Physiological Cycling and Withdraw）。例如低蛋白日糧對應4條措施：AA 平衡，提高蛋白質消化率（酶，酸，預處理），復雜配方的蛋白源代謝/降解動力學（Metabolism/Degradation Kinetic）
• 天然背景中 Zn，Cu，Mn ，Cr，Na（NaCl）的物態以及可利用信息
• 重新評估動物的生長性能，歐洲雛雞利用精準營養可以增加收入
• 關注本土品種的營養需要量、腸道健康（膳⾷纖維）對雛雞性能的影響
• AGP 替 代 物反 思 和 清理 與 探 討 無 抗 養 殖 （如 ：RWA—Cargill，NAE— McDonalds）效率

肉雛可以通過精準營養增加 55g 屠宰體重和 0.5%屠宰率同時次等胴體比例降低 4%而增收 0.12 歐元/雞

飼料無抗條件下腸道健康措施與 AA 肉雛雞的積累體重曲線

泰高集團（Nutreco） 的豬和蛋雞精準營養數字模型對應的需要量數據庫

“未來可控不可知”， 所有的預測無非都是盡可能地控制走向預測的方向， 但是現在并沒有人知道未來究竟是什么樣子。

張若寒（1956-），博士， 泰高中國動物營養技術總監，兼任全國標準化技術委員會委員，飼料工業標準國際化專家組成員。

E-mail：zhang.ruohan@trouwnutrition.com

備注：

1、本文為 2021 年 5 月 20 日第四屆飼料質量安全控制技術高峰論壇上，張若寒先生的專題報告“凡是過往，皆為 序章——另一個角度看中國飼料行業”的文字版。

2、本文刊發在《四川畜牧獸醫》雜志2021-09期 • 總第375期。

感謝引用的圖片提供方。參考文獻（略）

文章來源：華信共享智庫